浑浊的江水在乌篷船尾翻涌出诡异的泡沫,那泡沫泛着幽绿的光,好似来自黄泉的鬼火,嘶嘶作响,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众人的鼻腔。
老船工突然调转橹杆猛撞码头石阶,橹杆与石阶碰撞发出沉闷的“砰砰”声,震得船身都在颤抖。
木船在剧烈的震颤中腾空而起,林虎只觉脚下的船板如汹涌海浪中的浮萍般晃动。
他的工兵铲卡进船板缝隙,飞溅的木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他脖颈划出血痕,那血珠滚烫,顺着皮肤滑落,带来一阵刺痛。
“水里有东西!”王神父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恐,他撕开圣经封皮,五片铜制试纸甩入浪涛,试纸入水时溅起的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原本银白的检测片在触水瞬间泛起靛蓝纹路,继而转为墨黑,“是芥子气溶剂!整条秦淮河都成了毒汤!”王神父的喊声在江面上回荡,众人闻到那股刺鼻的气味,只觉喉咙发紧,眼睛也被熏得生疼。
周慕云反手将银杏徽章抵住发报员咽喉,电报键在她指间迸出火花,那火花带着“滋滋”声,好似是危险来临的信号。
船头悬挂的煤油灯突然炸裂,青绿色火苗“呼呼”地舔舐着吴寡妇染血的旗袍下摆,那旗袍上的血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。
陆渊抓住她褪色刺青的小腿,军装纽扣崩落时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露出后背狰狞的弹孔伤疤——那创口竟呈现出诡异的晶体状增生,在月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。
云层中传来引擎轰鸣,好似闷雷一般,由远及近。
十二架九七式战机俯冲时投下的不是炸弹,而是装满粉色液体的玻璃罐,玻璃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,伴随着“呼呼”的风声。
李军医用手术钳夹住穿透吴寡妇右臂的弹片,突然盯着陆渊的伤疤低呼:“他们用穿甲弹携带霍乱弧菌!这些消毒剂是在筛选抗体携带者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惊恐。
破碎的玻璃罐在江面绽开妖异的粉莲花,那粉色液体溅起的声音好似恶魔的笑声。
老船工突然扯开蓑衣,露出腰间三枚绑着防水油布的德制手雷,那手雷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。
林虎认出那是四行仓库撤退时遗失的军备物资,工兵铲已横在老人喉头:“你从苏州河捞的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和警惕。
“三天前闸北爆炸的不是发电厂。”吴寡妇咳着血沫抓住船舵,她的咳嗽声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凉。
乌篷船擦着海关钟楼的基座漂移,“那是销毁毒气弹的焚化炉...咳咳...圣餐杯里的齿轮钥匙...”她染血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——船底渗出的黑色液体竟顺着甲板缝隙凝结成蛛网状结构,那液体流动的声音好似虫子爬行的沙沙声。
周慕云的电报机突然自动跳键,摩尔斯电码在船舱壁敲击出山本雄二的声音:“诸君发现了吧?南京城的三万份血清抗体都是赝品。”广播里传来酒杯碎裂的脆响,“真正的抗体在穿过毒气区时就会结晶化——就像陆少校背上的弹伤。”
陆渊突然将吴寡妇推向李军医,扯开的军装后背上,晶体状增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,那晶体生长的声音好似冰裂的脆响。
林虎的工兵铲劈开飞来的榴弹破片,却见老船工咬开手雷拉环纵身跃向江心。
爆炸激起的水幕中,粉色消毒剂与黑色毒液竟在空中凝结成胶状穹顶,那爆炸的轰鸣声震得众人耳朵生疼。
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有些惊愕,林虎只觉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眼前一片空白,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回响。
他看着那胶状穹顶,心中满是震惊,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其他几人也都呆立在原地,有的瞪大了眼睛,有的张大了嘴巴,一时间都忘了反应。
“无线电静默是骗局!”周慕云的电报机吐出带血丝的纸带,“山本在钟楼顶架设了定向声波发射器...”她的话被骤然响起的汽笛声吞没,十六艘悬挂红十字旗的医疗船正逆流而上,船舷处密密麻麻的防毒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此前,李军医就时不时地感到身体有些异样,时常头晕,还会在恍惚间觉得有人在她身边徘徊。
有一次,她在医院的走廊上,突然感觉背后有一股凉意袭来,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。
还有一次,她在休息时,隐隐约约听到耳边有奇怪的声音,像是有人在低语,但又听不清内容。
此时,李军医的手术刀突然停在吴寡妇伤口上方,她盯着那些逐渐变黑的血清试管,耳垂后的皮肤浮现出细小如蚊蝇的摩尔斯密码文身,那文身闪烁的微光好似暗夜中的鬼火。
老船工的船桨第三次撞击船底时,发出“咚咚”的声响。
林虎突然注意到船板夹层里的鱼腥草——那是苏州河特有的水生植物,根茎上还沾着四行仓库特有的铁锈色淤泥,那淤泥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。
他来不及细想,工兵铲已本能地劈开飞溅的木刺,木刺断裂的声音好似树枝折断的脆响。
浑浊的江水裹着柴油味涌入船舱,那江水流动的声音好似野兽的咆哮。
吴寡妇染血的旗袍下摆突然翻卷出金属光泽,那是缝在衬里的十二枚手术刀片,刀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。
“抗体培养需要二十八天低温环境!”李军医用手术钳突然夹住周慕云正要撕毁的电报纸,“你们没发现鼓楼医院的冷藏车三个月前就被征用了吗?”她耳后的密码文身因充血变得鲜红,像一串跳动的血珠,那血珠的跳动好似心脏的搏动。
陆渊后背的晶体增生已蔓延到肩胛骨,在月光下折射出棱镜般的光斑,这让他想起三个月前闸北焚化炉爆炸时见过的类似结晶物。
汽笛声撕破胶状穹顶的瞬间,王神父的圣经恰好翻到《出埃及记》,圣经纸张翻动的声音好似书页的叹息。
泛黄的地图纸角印着青天白日徽章水印,林虎认出那是南京保卫战时失踪的城防图复刻本。
曾经有人提到过四行仓库谢晋元团长的玉珏似乎有着不寻常的能量,像是与某种古老的科技或者神秘力量有所关联。
据说那玉珏在谢晋元团长身边时,曾在一次激烈的战斗中发出过奇异的光芒,守护着他平安无事。
老船工突然扯断蓑衣草绳,三枚德制手雷在江面划出抛物线——爆炸激起的浪涛中,十二具浮尸突兀地站立起来,防毒面具的眼部滤网齐刷刷转向医疗船桅杆,那浮尸站立的声音好似僵尸的起身声。
“那不是医疗船!”周慕云的电报键突然冒出青烟,“船舷第三块防浪板有改装痕迹!”她扯开染血的护士服,腰间缠着的铜线圈在江水浸泡下显露出德式发动机部件,铜线圈与江水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吴寡妇终于咳出卡在气管的血块,染红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江心漩涡——从乌篷船上望去,江水虽浑浊,但依稀能看到水下光影的变化,那光影闪烁的声音好似水精灵的舞蹈声。
三十米深的水下,六门150mm榴弹炮正在液压支架上调整仰角,那榴弹炮调整的声音好似巨兽的低吼。
陆渊抓住李军医的手腕时,发现她太阳穴的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。
那些细小的凸起物沿着血管游走,在枪口压出的凹痕处排列成微型摩尔斯密码。
“他们用钨丝把霍乱菌种缝进我的淋巴管,”李军医用手术刀划开耳后皮肤,露出闪着金属光泽的神经束,那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声音好似刀刃切割布料的声音,“真正的抗体在江心洲水文站...”
爆炸冲击波掀翻了乌篷船残骸,那冲击波的呼啸声好似狂风的怒号。
林虎在浑浊的江水中睁开眼,看见老船工正用鱼叉刺穿漂浮的防毒面具,鱼叉刺入面具的声音好似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。
那些面具内侧刻着菊与刀纹章,排气阀位置却焊接着微型氰化钾胶囊,那胶囊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。
王神父的圣经在暗流中自动翻页,泛黄的地图竟显露出荧光标记——沿着秦淮河暗渠分布的三十七个红点,每个都对应着日军在武汉会战时使用的毒气释放井盖,那地图发光的声音好似萤火虫的闪烁声。
“密电码本是幌子!”周慕云的声音透过铜线圈传来,带着水下特有的沉闷感,“山本真正要发射的是菌种培养舱!”她的手指在德式发报机上快速敲击,江底突然亮起成片的幽绿色荧光,那荧光亮起的声音好似魔法的开启声。
那些附着在礁石上的发光藻类,此刻竟组成了清晰的弹道抛物线示意图,藻类闪烁的声音好似星辰的微光。
老船工突然扯开腰间防水袋,掏出的不是手雷而是半块玉珏,玉珏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。
林虎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这分明是四行仓库谢晋元团长随身佩戴的信物,边缘还留着弹片擦痕,那擦痕好似岁月的伤疤。
当玉珏与陆渊后背的结晶体接触时,竟激发出高频震动,震碎了最近那艘医疗船的螺旋桨密封罩,那震动的声音好似天雷的轰鸣。
“抗体需要电磁激活!”李军医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颈动脉,手术刀在锁骨位置划出十字切口,“吴大姐缝在旗袍里的刀片是钕磁铁!”她染血的手指捏起两枚刀片,在陆渊的晶体增生表面擦出蓝紫色电弧,那电弧闪烁的声音好似电流的呼啸。
周慕云立刻将铜线圈缠绕上去,电报键自动输出十六进制密码,电报键敲击的声音好似密码的诉说。
山本的狂笑从水底通讯器传来时,老船工已经撬开了第一枚巨型炮弹的引信舱,那引信舱被撬开的声音好似恶魔的苏醒声。
王神父浸泡膨胀的圣经书页间,荧光地图显露出更骇人的信息——标注“重庆”的位置重叠着嘉陵江隧道设计图,而1938年的武汉会战毒气攻击方案此刻正在南京江底重现,那地图显示信息的声音好似灾难的预警声。
当陆渊将带电的晶体刺入炮弹发射管时,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镶着红宝石的密电码本。
它被封装在石英玻璃管里,管壁上用菌丝绘制着整个长江流域的暗渠网络图,那网络图闪烁的声音好似生命的脉络声。
林虎的工兵铲在最后一刻卡住了液压支架,吴寡妇甩出的手术刀片恰好切断生物培养舱的输氧管,手术刀片切断输氧管的声音好似利刃斩断绳索的声音。
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众人推向下游时,老船工突然指了指自己空荡荡的左眼眶。
林虎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伤口,而是个精心伪装的微型镜头——里面存储着苏州河到秦淮河全部日军暗桩的坐标图,那镜头闪烁的微光好似智慧的光芒。
浑浊的江水中,十二架九七式战机的残骸正缓缓下沉,翼尖挂着的粉色液体在接触到钕磁铁刀片后,竟凝结成了无害的盐结晶,那液体凝结的声音好似冰雪的消融声。